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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评骆孝敏老师花鸟画艺术

发布时间:2018/8/15 浏览量:2273 分享到:

作者简介

辛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美协会员,陕西省“百优计划”入选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八届高研班青年作家班学员。西安市首届、第二届签约作家,西安市作协理事。先后出版长篇小说《场面》《底牌》《月亮背面》《燕子不来香》,其中长篇小说《月亮背面》荣获第三届柳青文学奖;出版散文集《辛娟散文》;出版诗集《靠近石头的虫子》。长安青年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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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评骆孝敏老师花鸟画艺术

辛娟

认识骆老师,缘于西安国际美术城的兰台大讲堂。他给我们讲的“中国画造型与笔墨关系——花鸟画的技法”,他讲到笔意、造型、笔墨,落款及印章,还讲到师承问题,关于生活,捕捉物相问题,最后还现场画了一对夫妻鸡。他画鸡是从尾巴开始画,让我大开眼界,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课间休息时间我们还聊了一会儿,他讲到他有一枚印章:集千家米,煮一锅粥。

那天,他说,听说你是长安的大才女,文笔很不错,能否把你的小说给我一本让我学习学习。我说,可以。但不敢说“学习”二字,会折杀我的,希望老师看后多批评指正!

他最初给我留下了谦虚、和蔼、可亲且平易近人的好印象。

最近,骆老师打来电话,说他要出书,让我给写个序或画评之类的东西,我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如坐针毡,他之所以选择我,大概源于我是个作家吧!多年的写作,使我对文字有太多的敬畏,怕写不好,评价得不准确不中肯不到位。我的顾虑,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来我对骆老师也不太了解,读书人的良知和正直告诉我,我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要对我的文字负责;二来,黑字一旦写到白纸上印刷出版了,你的才情、灵性、品貌等等都裸露在大众面前了,错别字想抠都抠不下来了;三来在骆老师面前谈书画,有班门弄斧之嫌,因为我毕竟是他的学生,有什么资格评价老师的画。眼下,老师开口了,我只有勉为其难了。

此刻,我坐在电脑前,多么羡慕那些不懂书画,却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千字的评论文章,其勇气实在可嘉!

1.人品即是画品

骆老师,在孩提时代,是孩子王。成年后,在家绝对是家长,一言九鼎。在同学圈、朋友圈也是“老大”,但绝非年龄意义上的老大。由于他为人厚道大气,善于吃亏,乐善施好,诚实守信,为他赢得好人缘。所以,他朋友很多,上至达官贵人,下到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以至于我去采访他几次,房子里都是高朋满座,无法实施写作计划。骆老师忙得不亦乐乎,热情招待。又是泡茶,又是递烟,又是让吃水果。有时客人来了,(也有那些不速之客),适逢他正在作画,他马上放下手中的毛笔,笑呵呵地说:请坐请坐。他生活简朴,吃穿均不讲究,为人和善,全然没有书画大家的架子。

我曾经问骆老师,您的朋友咋这么多!不影响您画画吗?他说:“我真心对人,所以人也真心对我,我假不了。有时我也试图拒绝,但……”骆老师朴素的语言中,涵盖了做人交友的大道理。他说:“至于你提出影响不影响我画画的问题,当然影响了,这也是我熬夜的原因之一吧。不过,把话说回来,来的都是客人,是朋友,人就活了个人气,都没人上门了,你说有什么意思。”

在书画圈子,常听人评价某某某的画或字不怎样,抑或干脆说某某某根本不会画画或写字,互相倾轧、咂瓜的现象,屡见不鲜,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吧!和骆老师接触后,我的脑海里常常冒出:“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背”“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等经典句子。只因他无论谈及起书画界的任何人,都说那人不错,画或字也不错。在他眼里,人无一不是好人,这是一种人间的大爱。相由心生。这让我想起两句话:一句是在佛眼里,人都是佛,在魔眼里人都是魔。另一句是厚德载物。

厚德载物是《易经》中的话,原文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厚德载物,旧指道德高尚者能承担重大任务。

厚德载物,什么是“德”,其实很简单。帮助别人要求回报,叫作交易。帮助别人不要求回报,就叫作“德”。如果很多人得到你的帮助,而你都不要求回报,那你的德就厚了,就可以称作德高望重了。骆老师可谓德高望重,他带学生,从不收学费,也不行拜师礼。据不完全统计,他的弟子有300多个,遍布全国各省份。有各界精英,著名演员、知名作家、企业家;也有刚刚起步什么都不是的“学手子娃”。但凡学生拿去习作,无论多忙,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抑或赶上他正在作画,他都会放下手中毛笔,让学生把习作贴在墙上,一一指出画中的不足和毛病。因为他昼伏夜出的作息习惯,所以他的学生夜里十一二点打电话请教问题也是常有的事,他都一一接听,耐心讲解。

2.你的孤独,成就了你的艺术高度。

气量决定格局,格局决定高度。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宅男,每天在画室研读作画到凌晨两三点,经常是一星期抑或十天半个月不下楼,饿了,下碗清水挂面或泡一包康师傅方便面,偶尔下楼,那是因为补给不足或断顿。每逢这个时候,他在街上吃完便饭,买了挂面、蔬菜、方便面和油盐酱醋后,匆匆上楼继续研习作画。他的勤奋在圈里少有的。多年来,他深入简出,尽可能谢绝一切社会活动,潜心研习水墨丹青。

由于他整天不出门,他的几个老哥们戏谑地说他“坐月子”呢!

我采访他时曾戏谑他说:您和路遥一样,早晨从中午开始。不过,这种昼伏夜出的习惯很不好,不利于养生,一定要睡好子午觉。你猜他却说什么?他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此话出于一个已过花甲之年人的口中,令我辈年轻人汗颜。我说:您都是大家了,大可不必这么辛苦。他说:千万不敢这么说,我可不是什么大家。这是一种美德,值得提倡和学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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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让我联想到社会上现在某些人,对文化没有敬畏之心,以为国画很容易,书没读几本,大字不识几个,不懂绘画理论、不懂章法布局,拿起毛笔胡乱涂鸦,不知高低深浅,就自称为书画名家了。而出身书画世家,自幼学习书画,音乐、诗歌、国学等综合文化修养都具备,且几十年案头功夫积累的骆孝敏老师,都不承认自己书画名家。

如今书画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某些人除了初生牛犊不怕虎,除了无知无畏外,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在眼下如此急功近利、浮躁浮夸、文化快餐、频繁炒作出镜的时代,他的谦虚、低调,能耐得寂寞,能长年坐冷板凳的精神,是多么难能可贵,值得书画界的同仁学习。至少,值得我学习。

3.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骆孝敏老师的画作已经由物相幻化成心相,他笔下的花鸟,线条流畅灵动,笔墨酣畅淋漓,空灵高雅,着色艳而不俗,大俗大雅,雅俗共赏。

《道德经》中:“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浑浑清清、清清浑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大的形象大的物质中,窈窈冥冥、幽幽深深,但是其中有着精致微妙的东西。透过这些大的物相,让我们看到了画面背后的东西。骆老师的画中,让我惊喜地看到了这种东西,实在难得!还有,国画,妙在用水。当然,也关乎性情、学养、修为和才气。骆老师谙熟此道,笔、墨、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或淡或浓,或焦或湿,淡有淡的韵味,浓有浓的老辣,笔墨酣畅淋漓,得心应手。线条有张力和弹性,或长或短,长短相间,富有节奏感和张力。如音乐的休止符,在画面上弹奏、跳跃、舞蹈。从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线条组合中,可以看出他的性情、才情、才华。

他的作品从有章法到无章法(看似无章法,处处是章法),从物相幻化到心相,心手两畅,浑然天成,他的画日趋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随心所欲而不矩,不求法度,不求规矩,他一旦进入创作,便如入无人之境,敢于用情放胆,荤素雅俗都能来。就创作本身而言,“无法之法乃为至法”。

艺术是画家感情和生命的流淌,都说骆老师擅长画鸡,这话说得对,也不全对,确切地说,是说对了一半。他不只是鸡画得好,其他画种也画得好。他笔下的公鸡雄健、阳刚、斗志昂扬;母鸡温和、慈祥,母爱浓浓。小鸡天真、健硕、憨态可掬,充满童趣。他的小动物,诸如小狗、小牛、小鹿、猫咪、小鱼、青蛙无不画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他画竹或挺拔直上,伸出画外,或瘦竹数竿相互交错,生动而有风趣的题诗、跌宕而有变化的书法(落款),交错于画中,融入画中,笔墨放逸自由,章法上富于美感。意在笔先者,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他从眼中之竹,到胸中之竹,再到手中之竹,正是从生活形象到艺术形象的加工、提炼、概括、提高的过程。他的梅花、傲霜斗雪、不畏严寒、凌寒独开。无论画竹画梅,他的画法不同于别人,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形成鲜明的“骆家”风格,别人难以摹仿和企及。

坦率地说,我一向不喜欢牡丹,宋.王溥《咏牡丹》有: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当然了,诗人主要从实用价值方面审美的,认为实用美才是实实在在的,而牡丹是没有实用价值的虚妄的外在美。但骆老师的牡丹我喜欢,由于他把水、墨、颜料的比例,拿捏得分寸恰到好处,他笔下的牡丹艳而不俗。他把牡丹花的那种娇嫩、淡雅、通透、简约、花大而香的质感画出来了,同时把人们赋予牡丹的花中之王的王者之气和当下雍容华贵、繁荣盛世的精神画出来了。

古人说:“棋琴书画养心,梅兰竹菊寄情。”自古,梅、兰、竹、菊,就是君子高杰品质的象征。梅,有“雪舞长天彻地寒”的傲骨;兰,有“清芳一世落尘埃”的清远;菊,有“笑傲寒临叙暮秋”的清贞;而竹子则有“直视苍天傲暑寒”的气节,在我看来,千百年来,人们赋予这梅、兰、竹、菊“四君子”的人文精神,正是骆老师人格、人品和修为的写照。

人说,艺术玩的是精神,拼的是文化,较量的是修养。说到家,国画拼到最后,拼的是综合文化修养。骆老师棋琴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对中国传统文化儒释道及诸子百家都有涉猎,综合的文化学养和知识储备,加之他超常的勤奋钻研,有理由让我们对他未来的国画艺术抱有更多的期待。

最后,我用他一首自创诗,结束全文:

面壁提毫仅一挥,

丹青水墨正淋漓。

谁言国画今没落?

孜孜我辈足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