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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星
张培英、贺伯群二位先生分别为临潼和商洛有名的书法家,2003年1月15日和4月3日,他们分别造访陋舍,与笔者就书法创作的有些问题进行了两次谈论;现将两次谈论的内容整理到一起以赐读者,凡不妥之处,恳望众方家大雅不吝赐教。
张培英:刘老师(刘星插话:不能这样叫我。你是老兄,直呼我的名字就是了),我有个想法想给你说说,你看可否。我现在研究书法,想重点抓两头:一个是大篆;一个是狂草。
刘星:你的这个想法很好。大篆解决你的用笔,狂草会影响你用笔的灵活性。大篆的笔法主要是中锋,很讲究笔势;它的结体多变,往往奇险而有动势。小篆尽管也是中锋运笔,但其笔势多恬静,结体易圆为方,给人的感觉很稳定。所以,学大篆若能从笔法和笔势这两个方面去体会、去学习,就会抓住要领,纲举目张。但是,中锋运笔毕竟只是笔法中的一种,变化比较单一,而狂草的笔法常常变化莫测,所谓中锋、侧锋、偏锋、散锋时出时没,神奇鬼怪。所以,学狂草应该注意笔法的灵活性问题。
张:我现在学狂草,主要抓张旭和怀素两家,用心分析它的笔法变化。比方说,什么地方是中锋,什么地方是侧锋,什么地方又成了偏锋。在临写时,尽量把它写像。
刘:赵孟頫讲过:“用笔千古不易”,我认为,他是在强调“中锋运笔”的重要性,并不是说千古只允许一种笔法。行书、草书的笔法尽管相对篆书很丰富,但侧锋、偏锋、散锋实际上是中锋的衍生,是中锋运笔在顺、逆、平、转等过程中自自然然产生的效果,是随机的、非理性的、偶然的。我们如果把侧锋、偏锋、散锋用笔理性化,使其变为一种必然,那么,侧锋、偏锋、散锋可能就要失去它们变化的机趣。赵孟頫的观点,多年来尽管有不少人反对,认为他是保守,但我不那么认为。为什么呢?因为事实上中锋涩势产生的线条最为圆浑、有力度、最有天行其健的生命感;而侧锋、偏锋、散锋虽有变化之趣味,但却容易显得轻薄。“圆浑”、“劲健”等文化品质是符合中国人传统的审美心理要求的;而轻薄则常常被中国人鄙弃,所以,侧锋、偏锋、散锋不可着意为之,我们只可让其在中锋运笔的过程中随意展开,反倒能得到灵动的神采之趣;否则,就会有失轻薄。
用笔既是一种技巧,同时,也受习惯性左右;用笔产生笔势、笔意和笔墨形式;单一的笔法,就会产生单调的笔意,笔势也会受到影响;用笔灵活多变,笔意也就会丰富多彩,笔势也会左右开张,万毫齐力。所以,书法的学习和研究,就是要培养一个敏感、灵活、善变的用笔习惯。去年,我和董扬(咸阳著名书法篆刻家)谈过这个问题。阿扬的行书、篆书多年来只学吴昌硕一家,结果,在学吴昌硕优点的同时,却滋生出了很多的缺点。因为吴老的行书以中锋用笔为主要特色,阿扬在长期的学习中,虽然已经牢固地掌握了这种笔法,基本功不可谓不深,但由于他继承的是比较单一的笔法,所以,使得他的用笔总显得有些“僵”,有些“实”,因而缺乏灵动的变趣,换言之,是缺乏对“虚”的追求。为此,我曾建议他学点以虚为主要特色的一路法帖,比如董其昌、米芾、林散之等,以便医治他用笔过实的毛病。他接受了我的建议,自然,开始时他很不适应;但慢慢地,他由不自在变为喜欢;最后,竟自己承认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现在,他的字比以前灵动多了,很显然这主要得益于他对与他过去的惯性相反的法书的学习。所以,我认为对于比较成熟的书法家而言,选择那些和自己的固有习惯反差很大的字帖来研究,可以得到很多自己缺少的东西。
张:这是一张我最近写的字,你能不能结合它谈一点具体的意见。
刘:看这幅字,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你比以前放多了。以前,你的字写得比较内敛、比较收,甚至于收得过分,显得拘拘束束的,但现在这幅字的确不一样了。这种变化对你来讲非常有价值。你刚才说你现在的重点是狂草,而狂草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要写出“狂”劲——也就是视觉张力;同时,“狂”又不能像脱韁的野马,又必须能收得住,所谓极狂放又极沉着者是也。凡有经验的书法家都知道这是一对不好解决的矛盾;但解决好了,就了不起。而在这个方面,你这幅字似乎都注意到了,但是毛病还是有的。比如,前两行的笔法有点像帖派的笔法,而后面的,则更多像碑派的笔法,前后笔法不够统一,或者说,没有融合到一起。
张:我是有意识强化对比,突出视觉冲击力。
刘:强化对比是应该的,但要不失和谐统一的前提。在和谐统一的原则下,对比越强烈越好。
贺伯群:我今天来,带了一些我的作品的照片,这些都是近期写的,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这对于我当然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对于你的书法,我上一次已经谈过意见。总而言之,你的字写得很古雅、沉厚,这在陕西书坛实属不容易。现在陕西50到70多岁这个年龄阶段的书法家,他们过多地接受的是碑学一路的传统,而对于帖派,则几乎是个零。他们也可能认为他们在帖派上下过功夫,但从结果上看实在是看不出来的。可是你不同,你长期生活在商州,远离这批人的影响,一直在颜真卿一路的帖派上下功夫;可以看出,你对何绍基下的功夫很大;但何的字,也应该是颜字一路的。学颜字,虽然易得宽博浑厚之气,但弄不好也很容易出现莽气。因为颜真卿本身是个将军,从历史资料上我们看不出他有多深的文人士大夫气质。而中国文化的传统,尤其是精英文化传统,恰恰一直是以文人士大夫的文化心理及精神为主干的,书法这门艺术尤其如此。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好好地研究研究汉魏以来文人士大夫的书法。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进入到中国书法文化的正统,并获得文化发展历史链条的确认。
贺:我征求过薛养贤、吴振锋他们两人的意见。今天我来,就是要征求你的意见,看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刘:振锋是书法理论家,会比我谈得深刻。他的意见是什么呢?
贺:其实,你刚才讲的,和他们两人讲的很不一样。
刘:我刚才讲,你多年来在颜鲁公一路的书法传统上用功很多;而颜体的问题,其实你已经基本上解决了,比如,浑厚的气质,宽博的结字,从你的作品上看,都有了。所以,我认为你为何还要抱着颜体一路不放呢?一般地说,书法的学习研究,起初可以专精一两家,但等到你已经是一个基本功扎实、创作经验丰富的书法家时,就要广收博取,集思广益。你的字,恕我直说,尽管有很多难得之处,但总体上仍趋于太实。所以,我也要建议你在以虚为见长的书法家的法帖上下点功夫。比如,扬凝式、米芾、董其昌。
贺:但是这几家正好是我不喜欢的。
刘:我认为,选择和自己的性格、爱好相近的字帖来学,是比较初级的方法;而作为像你这样有成就、有阅历、有一定想法的书法家,选择和自己的性情差异较大的,甚至是自己平时很不喜欢的法书来学,可能更加重要。因为我们临古代的法书,要学习的是什么呢?我认为,一方面是通过书法这个符号语言系统,深入地了解和体会我们中国人几千年里所形成的感情特质;另一方面,就是要通过学习,掌握历代书法家所创造的丰富的语言语汇;我们掌握的语汇丰富了,我们的表达就会更加丰富、更加自由、更加深刻。你不喜欢的东西,不是因为它不好,只能说咱有偏食的习惯。从营养学上讲,偏食就会引起身体不健康;从文化学上讲,偏食就会使你的创作陷入某种困境。
贺:是的,你说的这一点很有道理。
刘:语言应用心理就是这样,对于习惯了的或者公众认可了的符号系统总是易于接受;而对于新的东西,或者自己不习惯的东西,总是易于排斥。你看颜体字,可能咋看咋好看,这是只能说明它符合你的长期以来在颜体字的学习中培养起来的视觉习惯;如果将这个心理习惯打破,或者有违之的话,你可能就感觉难受;但如果你挺了过去,并通过新的视象源来建立一种新的心理习惯时,你就会发现原来这样做也很好,甚至比原来更妙。
贺:今天和你的谈话,使我感到收获很大。你谈的,过去很多人都不曾谈到。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要多交流,你看怎样?
刘:那当然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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